山崖高耸,崖底密林叠嶂,茂密无缝。

    男人的声音空灵悠然——
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,你自己,从这儿,跳下去……就是自尽,你懂吧,就这意思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危峰倒悬兀立,高可近百尺,崖底怪石嶙峋,奇峰陡峭,崖边石头从危峰飘零而下,过了许久才听得一声巨响,石头于崖底尖锐硬石相撞,瞬间分碎成沙砾。

    煞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,“仙、仙君,我觉着,我们之间许是有什么误会,呵呵……”

    再瞟一眼,那妖冶的男人抱着胳膊斜眼睨她,一副等她继续的样子。

    ——“就……太虚仙君见我上一世过得悲惨,大发慈悲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,这、这是功德无量、行善积德吧,也是仙君的一番好意……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,不如,不如咱们就顺其自然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,何必驳了人的面儿呢,是不是,凡事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嘛——”

    啧。

    “太虚救你可不是出于善意。”冷声打断。

    那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在这直接落来的日光下有些刺眼,奔月皮笑肉不笑地嗤了声,掺着几分咬牙切齿,“那死老儿玩不起,他是见我赢了,舍不得把宝贝给我,这才背着我出老千,让你再活一世。”

    钟白自是听不懂他这话,一脸困惑。

    男人眯眼,语调慵懒戏谑,“听不懂没关系,我晓得你脑袋被那金轮印夹了,不太灵光,等你跳下去就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“呃。”

    几句咒骂卡在喉嗓里,钟白知道不当骂,于是硬生生地再吞了回去。

    奔月眉心微皱着敛下眼,将那人颤抖地飞起的双腿收入眼帘,心底了然,又不免生了些玩味笑意——

    从前在天上时,尖锐凶悍得人一碰就拿尾羽扎人的炸毛小雀儿,这会竟变成了这副怂包样子,不过让她跳个崖,便能吓成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