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青然道:“之前父皇不是在宫中接见了突厥来的纥真公主?不知怎么的,父皇龙心大悦,决定这几日便动身前去都波围场,与突厥部会盟呢。”

    青然拍拍梁蘅月的手,提醒她,“外头可都开始动身啦。”

    梁蘅月收了笑,有些惴惴。

    本朝与突厥族有战有和,但自多年前高昌城一战,燕王亲去突厥为质后,到现在虽偶有小打小闹,但一直还算上和平相处。

    是以大晁与突厥四国于都波围场会盟的传统逐渐恢复起来。

    今年原本定了秋狝,但因一场突发的早雪,便将其延至了明年春季。

    上一世也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这一世,不知为何,竟又要重新会盟,而且是在马上就要到年下的时节。

    到底发生了什么,改变了这一世的历史?

    梁蘅月回了神,见青然还在等着她,便细声解释道:“原来如此……公主殿下的骑术乃圣上亲手所教,箭法更是一绝,阿蘅便在家中遥祝公主旗开得胜啦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说完,垂下眼皮,睫毛不安地颤动。

    青然误会她自愧骑术不佳,劝说道:“怎么突然说不去了?从前的梁蘅月可不是这般畏缩在家中的小女子啊?”

    梁蘅月瞳仁飞速地缩小了一瞬,然后才慢慢放轻松。

    她心中苦涩,公主许是无心之言,可她自己却知道,现在的梁蘅月,是从地府里、油锅中走了一遭,才捞出来的,却然不是从前的那个“梁蘅月”。

    若她知道坐在她面前的,是个不知道为何而存活,更说不准哪天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的游魂,不知会不会被吓到。

    谢青然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,很是疑惑:“我朝重礼,未婚男女若想要自由想看,便也只有会盟这种场合才名正言顺,就连那卢鸢,前阵子丢了多大的脸呐,这回也是眼巴巴地要去呢。”

    谢青然越发肯定,问道:“阿蘅,你莫不是……在躲那卢鸢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