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思柔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。

    首先,这个“鹤雪”没像往常那般回应她;其次,这宽阔而厚实的肩膀,怎么也不是鹤雪会有的。

    这是个男人的肩膀。

    赵思柔一个激灵,顿时从天灵盖到脚底板都彻底清醒了。

    她缓慢地抬起了头,又缓慢地后退,直到能看清那张脸。

    还好,她到底还有一丝安慰:这张脸她是熟悉的。

    “十、十六皇叔。”她磕磕绊绊道,“你、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  陈萚已经先冷静下来了,听见她这样问,他举起了手里的酒坛子:“你的?”他明知故问。

    赵思柔刷的一下就红了脸:“砸、砸到你了?”

    这是什么逻辑?陈萚哭笑不得,但还是顺着她的话点了头:“可不是?那么高掉下去,你说疼不疼?”

    “那,那……”赵思柔四下里翻找着,实在是没什么能抵的,干脆就捧了那盘糖渍青梅到他跟前,“这个给你吃吧,酸酸甜甜的,当赔罪了。”

    看她说得可怜巴巴的,陈萚终于忍俊不禁,明知道她是有些醉了的,况且才睡得迷糊,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戏弄于她:“就这一盘梅子啊?”

    “昂,还不够啊?”赵思柔懵着,又开始去自己身上翻找,“那这个也赔给你。”她举了个小香囊,离得近,陈萚能闻到那香囊里淡淡的薄荷味。

    他伸手就接了过来,又听她说:“驱蚊驱虫的,很管用。”

    “你做的?”他摩挲了香囊上绣着的粉白莲花。

    赵思柔瞪大了眼:“我?”她呵呵笑了两声,“我的针线活儿,嬷嬷们都要哭了,说是没见过能把龙绣成蚂蚱的。”

    从没见她这般嘲笑过自己,陈萚一时觉得,还是现在的赵思柔更可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