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远香堂,赵思柔明显兴致缺缺。留守的莺华和燕雨觉得奇怪,服侍她睡下之后,她们悄悄去问了雁风与鹤雪。

    “别提了,”雁风压低了声音,“出去的时候碰着了祁王殿下,不知为何,他非但没阻挡,还跟着我们一道出宫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好事啊,娘娘不就想出去玩玩吗?”燕雨奇怪道。

    “一开始是还挺好的,娘娘还给祁王殿下买了一盏荷花灯,一起去放了。可后来不知祁王殿下跟她说了些什么,她就生气了,回来的路上就是这样气呼呼的,谁也不搭理。”鹤雪一手撑了脸,自个儿猜测着,“我觉得,娘娘肯定是气祁王殿下没给她花灯的钱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都是你,一盏灯能值几个钱?”莺华笑着骂道,又催促了她们,“行了,咱们也别在这儿瞎猜了,那都是主子们的事情,咱们只要伺候好主子就行了,别的别多想。”

    鹤雪望了她,嘻嘻笑道:“不愧是凤仪宫的第一人,就是比咱们仨清楚得多。”

    莺华抬手就去拧了鹤雪的嘴:“不得了了,如今连我也敢打趣了。”

    她们在外头闹着,里间赵思柔却是睡得深沉,一点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。

    她做了个梦。

    她梦见了十来岁的陈萚,一间陈旧的屋子,还有一只狗。

    她看见一群人去抢那只狗,少年陈萚被夹杂其间,他不哭也不闹,只是冷冷看了那些人,抱紧了怀里的小黑狗。

    她想上去帮忙,可好像谁也看不见她。她着急得很,这一急,她就醒了。

    卧室内很安静,静得她能听见侧榻上莺华的呼吸声。她还记得那个梦,梦里,她唤那位十六皇叔:阿萚。

    借着微弱的光,她睁着眼看了床顶帐上细密的织金纹路,心里突然火烧似的,热意席卷了全身。她猛地拉上被子盖住了脑袋,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。

    早上起来,赵思柔还是没什么精神。她陪着太皇太后用了早膳,自己也没怎么吃,一碗白粥都扒拉了好久,看得太皇太后都笑话她:比她这个老人家都吃得少。

    她心情不佳,便传话免了其他妃嫔今日的请安,又道屋里闷得慌,要出去走走。莺华拿了纨扇出来,却听她说要一个人静静,连鹤雪也不带,就这么走了。

    莺华等人面面相觑,都不知她这是怎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