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卧室绣帷沉沉,碧窗寂寂。

    白玉已起身坐在妆台前梳妆,她昨夜没怎么睡好,便柔若无骨地靠着椅背上假寐,任由身后的烟儿为她梳头绾发。

    烟儿平日虽是大大咧咧,不拘小节,但给白玉梳妆时却是一丝不苟,她手又巧,时下流行的发髻她皆会梳,所以很多时候,白玉出席宴会的妆容都是由她来完成的。

    白玉补了会儿眠,睁开惺忪睡眼,掩着嘴打了个哈欠,见镜中的自己已是螺髻高拥,妆容雅致。

    烟儿见她醒来,捡了减妆里的一金步摇,问道:“姑娘,你看戴这个可好?”

    白玉闻言暼去一眼,笑道:“你觉得好就好。”

    烟儿却皱着眉头,又摇了摇头,道:“还是换一支吧,这只略显平常了些,不配姑娘的气质。”说着又往减妆里挑挑捡捡起来。

    白玉见她十分认真,不由好笑,不过去见一下沈墨的嫡母罢了,又不是去争奇斗艳,何必如此费心思,便淡笑道:“烟儿,不必太费心神,随意些罢。”

    烟儿心想,那可不行,去了那肯定得能见到沈大人,自然打扮得美艳动人一些,最好让沈大人被她家姑娘迷得神魂颠倒。

    烟儿内心始终觉得她家姑娘和沈大人还会和好,说不清为何,就是一种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感觉。

    烟儿拿起一玉兰花簪子,笑嘻嘻道:“那就这戴这个吧。”

    白玉点点头,懒洋洋道:“嗯,就它吧。”说着又忍不住轻打了个哈欠,对于会不会见到沈墨这问题,倒是没太在意。

    烟儿替她插上簪子,又服侍她到屏风内换衣裳。

    白玉等人是午时出的门,步出红袖坊外,大门前已停着沈府为她准备的轿子,轿前立着一名衣着华丽,长相严肃的丫鬟,却是上次过来送请帖的丫鬟。

    那丫鬟见到白玉,便缓步上前问安,道:“姑娘有礼。”只见她举止看起来恭敬,然神色间却有些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白玉也不甚介意,反倒是烟儿瞥见她的神色,心中却有些愤愤不平。

    “姑娘请随我上轿吧。”丫鬟请道,说着要接过烟儿手中的毡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