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虫华语文学>奇幻玄幻>思慕雪花的繁春 > 第十三章 夏井遥
    夏井遥なついはる是我的名字,17岁的少女。头发似乎天生就是雪一样纯净的白色,而我喜欢把头发剪到与肩同齐,刘海也是平平的一道,整整齐齐,我觉得非常的干净,舒服——我喜欢干脆利落的感觉。不知为何,我无论怎样也无法回想起一年前的记忆,起初让我非常困恼。每当我试图回想起我最早的记忆,就会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来阻挡我。我像拼图一般,仔细地把每一块记忆的拼图拼起来,在即将拼好的那一瞬间,一股强风吹来,将拼图的每一块碎片都吹散。我像西西弗斯一样,重复着这毫无意义的工作。但渐渐的,我也习惯了这种感觉,不再去纠结了。或许,回忆只会妨碍我活着。我的记忆是从进入公立樱坂女子高等学校开始的。学校很普通,周围全是一两层的住宅,校门前还有一条河流,给人是在乡村里的感觉。而我已经走过无数遍的上学路,就是这条河的河边。

    对学习并没有什么兴趣的我,有时干脆会直接请假不去上课,即便如此我的成绩依然没有不合格过。父母总是走的很早,回来的很晚,以至于整个家像我一个人住一样。当然,好处就是我可以随意安排我的时间,不用被早晨叫起来赶去吃饭,也不用被催着上床睡觉。常常把我的这种生活讲给身边的同龄人听,没有一个不惊讶的。“真好啊,我也想在这种家里生活”“简直是天堂啊”一边这样说着,一边投来羡慕的眼神,随后又开始抱怨自己的家长管的是怎样的严格,每天眼睛还眯着就去上学,晚上偷偷玩手机被发现什么的,我则在旁边无奈地笑着。

    由于平常不怎么去学校,每次同学见到我来上学总是非常新奇,仿佛像是来了什么新同学。一般只有临近考试,或者是学校有什么重要活动,我才会去学校的。每次去班上,总会有人以为我是走错了班,久而久之,就算认识我的人也会装作第一次见面,成了什么玩笑一样的东西。但我更想让所有人都不认识我,把我当做陌生人,因而避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。在我看来,与别人进行不必要的沟通是极为愚蠢的行为,但总有人愿意招来那些不必要的麻烦,并把其看做很正常的事情。

    一切都从那本笔记本的出现开始,改变了。

    那天,我和往常一样醒来。翻书包找东西时无意间看到了一本陌生的笔记本。起初我以为是错觉,但我把它拿了出来,确认并不是自己的幻觉。这本笔记本只有巴掌大小,简朴的黑色牛皮封面上一个字也没有,给人黯淡而沉默的感觉。一眼看去并不是崭新的本子,但也并没有多旧,也没有明显的褪色或者划痕。我翻开扉页,并没有写着主人的名字,但我还是相信这是学校里的哪个同学的东西。

    于是,第二天,我破例来到学校,找寻这本笔记本的主人。即使我不愿意去做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事情,但别人的东西一直在自己这里放着,心里也不是滋味。不如说,心里不知不觉中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,而且这种念头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强烈,那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。

    令我失望的是,在我问遍同班同学后,得到的答复只有“不知道”或者“这本本子不是我的”之类的,回过神来已经是放学时刻。也许该去其他班,甚至是其他年级问一下?一想到这巨大的工程量,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。那之后的一个月,我断断续续又去了几次学校,但最终还是无获而归。随着心中的那股使命感的消逝,我也开始觉得就这样自己持有着这本本子,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。从那之后,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,而日记的内容大多数是自己的梦境,或者是一些重要的记忆——我不想再一次失去它们了,以至于连梦境都要记录下来。

    渐渐地,我的生活回归了往日的平静,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,这使我感到非常安心。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的区别之一,就是对待事物的态度。西方人喜欢未知与不确定,因此他们以探索为荣,随时准备迎接突如其来的挑战。而东方人喜欢一成不变与确定,因而在面对未知的灾难时,他们总是会感到恐慌。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们:“这一切都是已经规划好的事情,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是迎接灾难的到来。”,他们则会神奇地接受这一切,没有任何恐慌。我同样讨厌变数,所以我喜欢一成不变的日子。但显然那并不可能,也并不现实。

    那一天,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。